1997年7月,香港回归。那时我大学刚毕业,响应国家号召回老家参加了工作,至今已有二十五年了。
上个世纪九十年代,乡村还是相对封闭落后的,所以纵有青春热情,在熬过了一年半载之后,我便萌生了悔意。加之那时身边不少人南下“淘金”,赚得盆满钵满,更是让我那颗躁动的心无法平静下来,脑子里想的都是外面的美好世界。于是在工作上便有了一些懈怠和敷衍。
和我搭班的老师傅姓单,年龄大了我二十多岁,平时对工作认真负责,任劳任怨,很少抱怨和发牢骚,虽然那时的工资很低,但能看出来他很乐观知足。大会上领导经常号召我们这些年轻人向他学习,而我们却都是嗤之不闻,背地里说他傻。
直到有一天快下班了,老单叫住了我,问我下班后有没有空,一起喝喝酒。我当时就纳闷儿,不年不节的,喝什么酒?碍着情面,就答应了。老单说就去他家喝酒,家里方便,于是我便客随主便,顺其邀请到了他家。
到了老单家里,酒菜早已备好,看来早有准备,弄得我丈二和尚,摸不着头脑,还以为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儿,心里懵懵的,也不好意思问。一番寒暄,坐定下来,酒桌上四个菜,两热两凉,一瓶白酒,光瓶的,颜色乌乌的,也不带包装,不像现在的酒包装大气漂亮。
酒过三巡,闲言已过,随即步入正题。“咱们这个地方穷,不如南方经济发展好,生活和工作条件差。但是,我们这些人曾经是这里的骄傲,走出去了,又回来,不就是为了让我们的家乡摆脱落后、贫穷的局面吗?如果每个人都不愿呆在这里,那么谁还会留在这里帮助我们脱贫致富?这正如这瓶酒,虽然它包装不美,甚至有些简单,但是它的味道却始终这么香醇。”老单说道。
这时,我才定睛一看,原来是一瓶标贴斑驳的老酒,看上去有些破乱,瓶身上的字迹已经有点模糊了,隐约可见“中国劲酒”几个字。我说:“老单,这瓶酒你放了好几年了吧?”“是啊,快十年了。”老单醉眼朦胧地说。“那是老酒喽。”我随口附和道。“哪里是什么老酒?但确实是好酒,你若喜欢喝,完了我再送你一瓶。”
那天的酒饭,也不知吃了多久,最后是怎么离开老单家的,今日想起来都有点模糊不清了。唯独还记得清楚的,就是临走时老单送我的那瓶劲酒……
时至今日,我也爱饮酒,价格几十、几百,上千的也都喝过,但是,唯独忘不了的却是那年喝过的那瓶劲酒。那个夜晚的对话,那醇香入怀的味道,总是让我久久难以忘怀。如今,当年老单送给我的那瓶老酒,还珍藏在我的酒柜里,每次看到它,我就想起老单,想起那桌酒菜的味道……
多年以后,我才渐渐明白:坚守,就是对未来的承诺。
作者:李春波(河南商丘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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